等到梁阔带兵抵达周国,已经到了深夜子时。
一千精锐骑兵,布于城门之前,他们点亮火把,望着城门下的周北玄,不敢轻举妄动。
梁阔单骑向前,马后面拖着一个人影
「不来见见你的朋友吗?」
「……少昊哥?」
火光照亮了少昊,他蓬头垢面,左手被绑,右手和双腿被砍断。下颚骨被击碎,他只能张开嘴,再也合不拢。尽管如此,他的眼里还是没有屈服。
「你这位朋友可真是个硬骨头,没办法,为了防止他逃跑,我就先斩了他的双腿,后来拖着他在马后,实在是太重了,我只能砍一条手臂减减重,他一路上又喋喋不休,只好打碎下巴让他说不出话。」
「为什么……」
「你是在问为什么不杀他吗?那当然是为了威胁你啊。我能看出来,你是善良的人。你肯定不忍心看着朋友再受苦吧?」
「……为什么,要这么残忍?」
「啊?……哈哈!哈哈哈!!你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?哦,忘了,你本来就是小孩儿。你们都是一群输不起的小孩,可偏偏要吵着跟大人做游戏。残忍吗?那这就算作你的迎新礼物吧,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!」
他突然拔剑刺进少昊的左手,少昊发出惨叫。
「自杀吧,你死了,你朋友就能活,虽然以后活不成人样,但至少也还算活着。」
周北玄看向少昊,少昊朝着他摇头。对于北玄来说,少昊就像是哥哥一样,他很照顾自己,也很相信自己。可是自己却辜负了他,让他赌在自己身上的全部家当都血本无归。也许现在是向他赎罪的机会。
「嗷!!」少昊突然叫了起来。
他蓄力撞向梁阔的剑,切开了自己的喉咙。梁阔赶紧收剑,但还是慢了一步。
「该死!……看来现在威胁是没用了,还是得我自己亲自动手,可以的话,真的不想跟你们这些怪物作战。」
梁阔看也不看,挥手一剑就砍下了少昊的脑袋。只有周北玄注意到,那只被绳子绑住的左手,艰难的比出了一个大拇指。
那是他们的暗号。
周北玄双手使劲揪住头发,瞪大眼睛看着那一个大拇指。
「没、没了……什么都没了……」
「少昊没了,云海没了,爷爷没了!妹妹没了!国没了!家没了!全没了!!为什么?!为什么!!!」
「因为你是怪物,你不配。」
周北玄的手指蜷曲成爪,指尖陷进皮肤,缓缓下拉,他划过脸,划过脖颈,划过胸膛,留下十道惊心怵目的血痕。
「啊啊啊啊啊啊!!!!」
他放声嘶吼。
「杀!」梁阔剑指前方,发起冲锋。
「神呐!如果你真的存在!就请实现我的愿望吧!我的愿望很简单!就是希望他们的愿望能成真!求你了!」
许是神明也怜悯他的遭遇吧,一道天火降下,开始焚烧周北玄的身体。
『少昊的愿望,是有一对角。』
两只黑色的角从他额头两边破皮而出,红色的火焰环绕其上,他变得面目可憎,周围的士兵都停下了脚步,不敢上前。
『云海的愿望,是有一双翅膀。』
白色的羽翼在身后展开,随即火焰覆盖,周北玄紧咬着牙关,死死盯住不远处的梁阔。而后扇动羽翼,飞于半空,睥睨众生。
『妹妹的愿望,是穿上战甲。』
他举手一挥,被埋在墓碑下的战甲破土飞出,一件件武装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,包裹他的全身,包括火焰。战甲开始被烧红,但它依旧坚固。
『爷爷的愿望,是为国报仇。』
他左手提起神斧,那双头斧足有一张磨盘那样巨大。右手握拳锤在心口,而后左手举斧环指众人,声音透过头甲传出,像是死神的低语。
「我!杀了你们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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